“拿好咯，您的梅干菜烧饼！”越城区一家烧饼铺内，头戴乌毡帽的老板手脚麻利地将烧饼装盒，一口江南韵味的绍普，老绍兴形象跃然眼前，为烧饼铺带来不小的流量。清明假期，传统老绍兴元素让这家烧饼铺成了新晋网红，店外食客排起长龙。
每当提起绍兴风情，绕不开“三乌”之一的乌毡帽。由于频繁出现在鲁迅先生作品中，让它具有全国性的知名度，成为绍兴人的鲜明标志。然而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，目前绍兴市面上销售的乌毡帽，大部分都产自山东。作为绍兴特产的乌毡帽为何依赖外地生产？传统手工艺品未来路在何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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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客在阿Q旅行生活馆挑选Q版乌毡帽
绍兴乌毡帽来自外地
清明假期，鲁迅故里周边一片热闹景象。记者跟随着摩肩接踵的人流，一路探寻着传统乌毡帽的踪迹。
在咸亨酒店土特产商城，柜台上摆放着一顶外观简朴的乌毡帽，标明手工打造，定价80元。只见它内外乌黑，像一张倒扣的黑锅，也像绍兴人常用的“畚斗”，触感厚实、质地坚挺。
销售人员告诉记者，传统乌毡帽的销量不算太火爆，但不时会有游客询问。“一般都是中年以上的外地游客会购买，这个假期已经卖出了3顶。”记者询问产地时，销售人员表示并不十分清楚，只根据手艺估计应是产自绍兴。
随后，记者又走访鲁迅故里、沈园、塔山周边多家土特产商店，均未发现传统乌毡帽的身影。在其中一位店主提示下，记者又前往售卖日用商品为主的萧山街一探究竟。
做鞋履、百货批发生意的王国伟告诉记者，去年冬天，店内还售卖传统乌毡帽，不过已经售罄。而他售卖的这批乌毡帽正是来自山东。“除了慕名前来的游客，不少本地老人也会从我们这里购买。生意非常好，去年来货少，供不应求。”
经营日用品店的孟女士情况相似，“去年下半年来多少顶就卖出多少顶，完全不愁销路！”她告诉记者，近几年绍兴已经鲜有乌毡帽出产，货源悉数来自外地。“绍兴人工、租金成本都比较高，加上做乌毡帽会产生粉尘等污染，大规模生产环保上可能不过关。成本高、利润薄，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做了。”
孟女士告诉记者，萧山街上的乌毡帽都来自同一位经销商，对方每年都会从山东等地收购乌毡帽，再批发给商户零售。
根据几位店主提供的线索，记者找到了这位名叫陈国海的经销商。陈国海告诉记者，他从上世纪80年代起做乌毡帽生意，一开始主要从本地收购，年销量在十几万顶。但随着皋埠、东浦两家本地乌毡帽厂先后停业，本地乌毡帽产量骤减，只有几位退休老师傅以家庭作坊的形式少量生产，山东货逐渐成为主流。不过，这几年山东出产的乌毡帽也越来越少。
“一方面懂得制作技艺的老师傅或停业或去世，产量下降；另一方面，部分厂把精力放在出口外销上，像一些阿拉伯国家对毡帽也有需求。”陈国海说。
他告诉记者，店里批发出去的乌毡帽有70%作旅游相关用途，除了作为纪念品售卖，一些旅游业相关从业者也会带上乌毡帽，以凸显绍兴特色。作为演出道具采购的也占一定比例。相比之下，实际性用途需求大大减少。“个人购买的大多是70岁以上的本地老人或是水产养殖户，因为特殊职业需求而购买。质量好的乌毡帽，冬挡风雨夏遮阳，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可以使用。”
传统手工艺品积极革新
为何绍兴特产乌毡帽长期依靠山东进货？山东又为何会生产绍兴乌毡帽？
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会员、绍兴市工艺美术行业协会顾问王立导告诉记者，历史上国内不少地区都有戴毡帽的习俗，山东便是其一，电影中铁道游击队员戴着毡帽的形象，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。绍兴乌毡帽的高知名度有赖鲁迅先生笔下神功，通过文学作品的渲染和演绎，而名扬天下。实际上，早在上世纪80年代开始，绍兴本地专业生产的皋埠毡帽社转产地毯出口。商家为满足和适应旅游及老农需要，逐渐开始从千里之外的山东进货，补充本地市场需求。
王立导分析，目前本地乌毡帽依赖外地进货，表面原因是本地产量低无法维持稳定供应，深层原因是缺乏持续稳定的市场、传统技艺陷入传承困境。“绍兴市场虽然有但是不大，本地消费者多为农村老人，为数不多，游客才是购买的主力，但受季节等因素影响较大。加上乌毡帽生产费时费力，工序复杂、劳动强度大；产量不大，成本上升，销售不乐观。种种原因导致很难吸引新入场者。这个问题不仅出现在乌毡帽上，也出现在一些手工艺品领域。”
当下，适应新时代需求、积极转变发展思路至关重要。
2019年，由绍兴市文化旅游集团下属绍兴市游客中心设计制作的“Q版乌毡帽”意外走红第十四届浙江国际传统武术比赛。刺绣工艺的吉祥图案、更为丰富的色彩搭配，既有传统特色，又显示出时尚、休闲之美，精巧别致的新型乌毡帽瞬间吸引无数人眼球。这一大胆的尝试，给“乌毡帽产业”带来不一样的火花。
这个清明假期，鲁迅故里的阿Q生活馆内，单独开辟的Q版乌毡帽展示专柜吸引不少游客驻足挑选。“这些乌毡帽的款式好别致呀！颜色和我今天的衣服正搭配！”游客柴小姐拿着一顶驼色带祥云纹的乌毡帽爱不释手。
“销量很不错，上个月卖出了七八十顶。Q版乌毡帽更轻便、花样更丰富，年轻人是购买主力。”阿Q生活馆店员说。在一个全新的维度上，文化创意正在为传统手工艺品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。
（来源：越牛新闻）
